真如境的光河泛起细碎涟漪,将漫天星辉揉成粼粼金箔。玄都客倚在我肩头,掌心残留的星光与魔气缓缓交融,化作点点萤火飘向天际。轮回镜完成使命后,化作一枚温润的玉珏,自动系在我们交握的手腕间,冰凉触感中透着温热的脉动,似是六界苍生的心跳。
"该回仙门了。"我轻声道,指尖拂过他染血的眉梢。玄都客却突然收紧手臂,将我圈入怀中,下巴抵着我的发顶:"再等等。"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,"想让时间在这一刻停驻。"光河深处,星鲸发出悠长的鸣叫,声波荡起的涟漪中,浮现出我们从幽冥渊到此刻的所有画面——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,在星河的见证下永恒定格。
回到玄都仙门时,早春的第一缕暖阳正穿透云层。山门前,七师叔带着弟子们列成长队,阿宁捧着新酿的灵酒,眼中满是愧疚与欣喜。"掌门!玄先生!"他跑过来时不小心摔了个趔趄,酒坛却稳稳护住,"这是用琼华花瓣酿的,可甜了!"
玄都客接过酒坛轻抿一口,嘴角扬起笑意:"比在幽冥渊时你藏的烧刀子强多了。"众人哄笑中,我望着焕然一新的仙门——破损的观星台已修缮如初,药庐的灵草在春风中舒展新芽,演武场传来弟子们整齐的剑鸣。七师叔将一卷烫金文书递给我:"清玄,这是六界共尊的和平盟约,首卷该由你署名。"
盟约签订那日,六界各族齐聚玄都仙门。妖族的花车缀满夜明珠,巫族的祭坛升起七彩烟霞,就连曾与我们为敌的魔修残部,也派出代表献上和解的信物。玄都客身着墨色长袍立于我身侧,黑刀换成了竹制的药锄,腰间的同心结却依旧鲜艳。当我的笔尖落在盟约上时,轮回镜化作的玉珏突然发出清鸣,一道金光冲天而起,在空中凝成"太平"二字。
此后经年,我们兑现了当初的诺言。玄都客将毕生所学着成《悬壶星典》,用星光与草药调配出能治愈心魔的神药;我则带着弟子们走遍六界,在每个角落种下希望的灵种。闲暇时,我们便坐在药庐的竹椅上,翻看那本厚厚的《六界漫行录》,曾经的惊险化作如今的笑谈。
某个秋日黄昏,我们并肩坐在观星台。玄都客突然指着夜空:"清玄,你看。"只见紫薇垣旁,两颗新星相互辉映,一颗如清冷月光,一颗似璀璨朝阳。他伸手揽住我,白发与我的青丝在晚风中纠缠:"他们说这是守护六界的双星,可我觉得......"他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,"不过是一对执手看尽繁华的凡人罢了。"
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,药庐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我靠在他肩头,听着熟悉的心跳声,忽然明白所谓永恒,不是不老不死的孤寂,而是历经千帆后,仍能与挚爱之人共赏星河长明。玉珏在腕间微微发烫,似在无声诉说——往后岁岁年年,山河为证,岁月为名,我们的故事,永远未完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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