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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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翀若有所思地远远瞥了瞥严怀朗，见他镇定自若，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，忍不住皱了皱眉。　　月佼庄重地朝罗堇南行了礼，唇角带笑，不疾不徐地脆声道：&ldo;认一半。&rdo;　　旁听的李君年忍不住笑出了声。　　罗堇南转头瞪了他一眼，才又看向月佼，沉声问：&ldo;认哪一半？&rdo;　　&ldo;认江湖身份那一半，&rdo;月佼笑容坦荡，毫不畏惧地迎着罗堇南审视的目光，神色澄定，&ldo;&lso;这样的人，怎可入朝为官&rso;这一半，我可不认。&rdo;　　古西尘冷冷一笑，对罗堇南道：&ldo;太常大人，她自己也认了她身份作假之事……&rdo;　　罗堇南淡淡扫了他一眼，&ldo;还没说到那里。&rdo;　　又向月佼问道：&ldo;为何只不认这一半？&rdo;　　&ldo;书上说过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&rdo;月佼负手而立，抬头挺胸，神色端肃如正在掉书袋的老学究，&ldo;我便是出身江湖，那也是大缙的江湖；同是大缙国土上的子民，江湖人与旁人有多大不同？&rdo;　　严怀朗抬眸望天，强忍笑意。这家伙，当真是从未叫他失望过，关键时刻总是机灵得不行。哎呀，他的小姑娘，怎么就能那么机灵呢？　　见罗堇南若有所思，月佼又道：&ldo;自同熙元年陛下重开文武科考起，便明旨诏令天下，所有官考惟才是取，不问男女，不问门　　&ldo;大胆刁民！竟敢在帝师面前言辞无状，公然攻讦朝廷，简直放肆！&rdo;　　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，肃立在罗堇南右侧的尚书侍郎薛焕怒道。　　他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月佼有些疑惑，先是愣了愣，再茫然地看向罗堇南。　　不过，面前这位长者睿智矍铄的目光中，意涵幽深，哪里是她能轻易看透的？　　月佼稳了稳心神，看看罗堇南左侧那个面无表情的严怀朗，又看看似笑非笑的李君年……算了，在场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，她全都看不出个所以然。　　于是她索性豁出去了，抬头挺胸对上薛焕的怒目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那对水眸中露出凶巴巴的光：&ldo;既这位大人说我是刁民……那，刁民有什么是不敢的？我方才说的那些话，根本不叫放肆，该叫气焰嚣张！&rdo;　　确实是够嚣张的，只差没将&ldo;我就是刁民，有本事你咬我&rdo;这句话写在脸上了。　　薛焕是个文官，素日里也没少与人在朝堂上打嘴仗，可他从未见过如此没头没脑、混不吝的打法，当下竟给噎住了。　　&ldo;要说放肆，大人你才是真的放肆。&rdo;见他一时无话，月佼当即打蛇随棍上。　　&ldo;今日在场主事的是罗大人没错吧？此刻是古西尘揭发我身份做伪，我出言自证，也就是说，我俩开口说话，那是罗大人同意的呀！我可没听见罗大人同意大人你说话，你无端端开口吓我做什么？&rdo;　　究竟是谁吓谁啊？！薛焕咬牙，心中恨恨不已。　　真不知严怀朗是从哪儿挖出这么个……打嘴仗不按常理出招的小混球！　　见他继续无话可说，月佼得意地挑了眉眼，唇角的笑意带着点小阴险：&ldo;若是按江湖规矩来说，在场的老大都没发话你就胡乱插嘴，那是要挨打的呢。&rdo;　　李君年倏地转身背了过去，以肩轻抵面无表情的严怀朗，整个后背都在轻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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